托尼·斯塔克是个拥有旺盛好奇心的学者。

尽管他一直否认用学者这个词描述自己，毕竟相比光鲜亮丽的花花公子和富豪，大众对于学者的刻板印象还停留在过高的发际线和近视度数，这种形象和青春动人的啦啦队队长扯不上关系。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拥有一颗探究事物的内心，当索菲亚向他开放一部分资料的时候，他就如饥似渴地在数据档案馆中挖掘，然后他就找到了一份能够解答他长久以来的疑惑的资料。那是一份关于彼得·帕克，关于旺达·马克西莫夫和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的资料。

他是一位科学家，所以他很难理解为什么彼得·帕克会拥有这样超出科学常识的能力，还有旺达·马克西莫夫和皮特罗·马克西莫夫，他们的能力同样不是他所知的科学能够解释的。这份资料给了他一部分答案。距离上一次交谈已经过了好几天，当史蒂夫·罗杰斯再次走进托尼·斯塔克的狭窄舱室的时候，他看到斯塔克双眼通红、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桌上还散落着没吃完的压缩食品。

“发生什么了，托尼？”

“答案。”托尼·斯塔克揉了揉眼睛，“如果我告诉你，世界上所有超能力都是来自于数亿年前降临地球的神只对原始生命进行的实验，你会怎么想？好吧，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概念……”

接过平板电脑，史蒂夫·罗杰斯看到托尼·斯塔克为他选择的综述页面。“《X基因、荒野神只与天神组第二次降临的关系研究》，第一作者：匿名。”史蒂夫·罗杰斯念出他唯一能读懂的东西，“这是什么？”

“大约在数亿年前，有一批物理宇宙的神只降临在这颗星球，对当时地球的原始生命进行实验。祂们这么做，是因为有一名神只受到了某种魔法污染、然后死在了地球，祂污染了整个生态圈，因此祂的同伴选择将地球作为实验场。”托尼·斯塔克咧开嘴笑了，“这就是超能力的最直接来源，我们每个人都拥有这样的基因，马克西莫夫兄妹就是这样的。史蒂夫，你还记得彼得·帕克，那个睡衣宝宝。”

“我看过新闻。”

“第1065页。右下角，你可以输入页码，看到我划线的那一段……这份研究档案认为，彼得·帕克是一位荒野神只的选民。”按照斯塔克的指点，史蒂夫·罗杰斯找到了那一页档案。上面写着彼得·帕克的能力，然后就是对能力来源的猜测和测试：蜘蛛女神、命运蛛网女神。

这是一个超链接，史蒂夫·罗杰斯知道什么是超链接。他点开蜘蛛女神的条目，进入一个档案网页。因为托尼·斯塔克的权限不够高，这份档案有许多部分都被数码涂黑、删除，无法窥探，史蒂夫·罗杰斯只看到这样一行——现状：确认击杀；击杀时间：公元前5284年；复活风险评级：高。他点开下一页，上面写着“荒野神只·黄蜂女神——现状：确认击杀；击杀时间：公元前5284年；复活风险评级：低”之类的词。

仿佛这就是一本厚重的死亡档案。

托尼·斯塔克站起来，手指在平板上点来点去，打开了另外一个条目。“基因灵魂学，论文作者，纳撒尼尔·埃塞克斯博士。我带来了神盾局的档案，找到了这个人的资料，1996年他在埃及开了一家小诊所，怎么看都和这种研究扯不上关系——顺便说一句，这个医生也死了，应该也是死于谋杀——我这辈子都想不到，基因和灵魂两个词能够联系起来，不过我简单查看了一下这位医生的理论，他认为特殊能力是能通过记忆与意识传递的，这也能解释彼得·帕克作为蜘蛛女神的选民获得超能力的过程。”

托尼·斯塔克有些唏嘘。他研究了彼得·帕克的血液样本，但是除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基因以外，他什么也没有找到，也无法解释那些特殊基因为什么会发挥作用。“很显然，这些超能力者和复仇者联盟没关系，联合国认为是复仇者联盟导致了超能力爆发，就好像那些超能力者是从斯塔克工业的流水线上生产的。”

史蒂夫·罗杰斯知道斯塔克在嘲讽什么。

索科维亚协议签署前，网络上曾经有一种说法。

复仇者联盟的力量吸引了挑战，挑战激发冲突，冲突引发灾难，所以必须监管复仇者。这种话的确有道理，因为钢铁战甲本身就引起了一场军备竞赛。但是现在他们知道了，无论有没有复仇者联盟，这个世界上始终拥有很多超能力者，钢铁战甲引发的军备竞赛根本不算什么。

“所有超能力，本质上都是魔法，这是我从这些档案里寻找到的答案。”托尼·斯塔克自嘲地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杀死那个蜘蛛女神？”

史蒂夫·罗杰斯稍稍想了想，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

“没错，就是他。他穿越到过去，确定了时间线，然后杀死了荒野神只。彼得·帕克获得能力，代表着曾经被他杀死的东西又回来了，而且不止一个。更重要的是，他很早就开始对于人类本身的研究了，你想看看关于超级士兵血清的资料吗？我看过了，这里拥有超级士兵血清的详细资料，血清本身有很多超出科学的部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什么厄金斯博士会选择你——或许你对厄金斯博士的资料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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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罗杰斯深吸一口气。

“不，没有必要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你比我勇敢，当我发现，我的父亲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说实话，当我知道霍华德还是一名圣盾兄弟会议员的时候，我还有点自豪呢！”托尼·斯塔克说，“古老的阴谋、流传千年的组织，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就好像三流漫画的剧情。严格来说，圣盾兄弟会是神盾局的上级组织，尼克·弗瑞不知道，他招募的魔法顾问实际上才是神盾局真正的幕后老板。真希望再次见到尼克·弗瑞的时候能和他说说这个笑话，那一定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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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玫瑰号的舰桥是这艘船的太空指挥中心。

正常情况下，在这里工作的舰船成员会承受最大的精神压力，因为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是此前任务从未涉及的遥远宙域，舰船的情况将会直接决定他们的生死，而且每一艘天空母舰上还搭载着将近7000名士兵和大量载具，再加上操作天空母舰的船员，可以说每一位舰桥操作员都背负着数万人的生命。

他们就如同一块在太空中漂浮的流星，朝着既定目标高速前进。

除了另外两艘天空航母和一直飘在天空母舰后面的自动无人补给船只，他们没有任何求援途径。在这种压力下，人类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但是现在的舰桥指挥员全都神采奕奕，完全没有感觉到巨大精神压力带来的疲惫，休班之后的指挥员还能享受完美的睡眠，某些令人厌烦的老毛病也消失了。

船员之间开始流传谣言，宣称这是皇帝的赐福，索菲亚一直监控着船员的精神状态和言论，还有士兵委员会之间的问题——她很确定，这些谣言都是真的，皇帝的确在用他的方法解决船员们的问题——至少有一名军官宣传，去过一趟舰桥之后，经常抽烟的他再也不会嗓子痛了。

不过这也导致船上的各级军官和士兵总想找借口来一趟舰桥，像享受日光浴那样享受一下光芒的照射，这让索菲亚非常苦恼，因为她根本阻止不了那些有正当理由进入舰桥的军官和士兵。短暂的工作会议结束后，所有军官都收到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距离超空间跳跃的目标地点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航程，索菲亚在会议之后就找上了姐妹会首席指挥官蒂塔。

实际上她和蒂塔的关系非常不错，而且姐妹会非常擅长酿造葡萄酒，并且十分乐于分享她们自己酿造的特殊葡萄酒。姐妹会作为受到皇帝宠爱的组织拥有诸多特权，就比如在太空航行时拥有不受限制的葡萄酒供给，这也导致索菲亚经常去找姐妹会混点发酵葡萄汁。

按照蒂塔私底下和索菲亚聊天时的说法，限制天空母舰速度的不是引擎，而是船上搭载的人类——现在的天空航母和洞察计划的天空航母完全不一样，就连龙骨都加长了一倍，用于容纳那可怕的引擎——姐妹会曾经在太阳系边缘执行过一项任务，那个时候十字玫瑰号可不需要花这么长时间进行航行。

差不多157个小时之后，三艘天空航母上的操作员开始对舰船进行减速。在经过10个小时的减速之后，舰船终于抵达目标位置，舰船上穿着红袍子的火星技术员和禁卫修会共同走进中层甲板位于船身中央的，有着三重气密大门保护的舱室。又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准备，舰船百分之三十的能源全都涌向了那个舱室。

警报突兀地响起，各级军官按照训练手册上的指使，命令士兵们安静待在原地，天空航母的外层装甲舷窗缓缓关闭，不留下一丝缝隙。托尼·斯塔克有些沮丧，他很想看看这个真正意义上人类超光速航行是什么样的，但是他没法用指甲挠开装甲玻璃外的装甲板。没等他继续向史蒂夫·罗杰斯抱怨什么，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席卷了整艘舰船，这是一种精神上极致的压力，就好像脑子里突然被塞进了十个重度抑郁症患者。

很快这种感觉就减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温暖的、仿佛秋日午后待在后院花园的恬静下午。至少托尼·斯塔克是这么想的，他想起来自己购买的乡下别墅，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花园，佩珀很喜欢那里……但是这种愉快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他只感觉到一阵冰冷，像是一个巨大的冰块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史蒂夫·罗杰斯的表现没有那么糟糕，但是他始终阴沉着脸。

蒂塔看着舰桥舷窗外封闭的装甲板，内心没有一丝恐慌，她距离舰长宝座非常近，皇帝的光芒毫无遮掩地照在她身上，将她的身体与心灵“圣化”。她知道在舷窗之外，是一个被强行撕开的空间缺口，汹涌的外维度能量和智慧生物的亘古大敌试图从缺口里走出来，但是它们畏惧皇帝的光芒。

当一切工作准备就绪，所有舰桥操作员汇报结束，蒂塔在清单上签名之后，双手捧着用于签名的数据板站在皇帝身边。看过清单后，皇帝下达指令，保持最低功率运行的引擎再次逐渐提高功率，推动着钢铁舰桥深入不存在的空间，他的力量保护着三艘天空航母和无人补给船，确保舰队不会被突如其来的外维度浪潮分离、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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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维度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但是舰船上的人类有。

当轮班指针转到第八次的时候，伴随着警报再次传遍舰船，所有人类只感觉一直以来压迫着灵魂的强大压力消失了。紧接着舷窗外的装甲板逐渐升起，经过过滤的恒星光芒再次洒向他们的皮肤。

所有士兵都欢呼了起来，有些眼尖的士兵看到那恒星的光芒正照耀着一座太空中的巨大浮岛，似乎无穷无尽的清水从浮岛边缘落下，然后在失重环境中飘起无数细小的水滴，在阳光下形成一道跨越浮岛的巨大彩虹。在浮岛背后，是无数闪烁的星辰。

所有凡人士兵都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即便是托尼·斯塔克也有些说不出话了，只是趴在舷窗上看着贪婪地眼前的一切。“居然是真的，超空间航行居然是真的！”他有些不敢相信，“我们抵达了阿斯加德，他肯定要和索尔合作对抗那个什么黑暗教团……你说我们等会要不要找索尔喝杯酒？”

天空航母逐渐靠近阿斯加德浮岛的重力井港口，士兵们发现那座人间仙境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为阿斯加德浮岛提供光照的似乎并不是恒星，而是一个巨大的光球。当这个光球没入群山的时候，这座浮岛也就来到了夜晚——士兵们白天看到的街道上寂静无人，巨大金色神像燃起大火——由于真空无法传递声音，士兵们只能通过望远镜窥视那座浮岛上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