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一张折起来的纸从门缝塞出来——
容昕不禁哑然失笑,这是搞什么……
她抽出纸展开看:
【今晚我有点不舒服,明日再见吧。】
容昕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去做那种事受伤了吧。
“我要进去看看你。”她坚持。
迟疑了良久,她听到里面门销打开的声音。
门推开一条缝——
付静言苍白的脸颊在月光下像画中人,眉眼更加漆黑,薄唇连血色都没有。
看到他苍白脆弱的样子,容昕心中一滞。
付静言还想打手语,被她一把推进门里,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旁人,闪身进屋,将门关好上销。
幽寂暗夜,空气静默,屋里只掌了床榻边一盏灯,昏暗寥落。
“弄得这么暗干什么?”
容昕问完忽然反应过来,肯定是怕人知道他深夜归来。
付静言缓缓走到床榻边坐下,低着头默默无语,暗沉光影模糊了他的半边脸颊,分辨不出喜怒。
“你是不是受伤了?”容昕蹙眉问他。
付静言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眸闪烁,轻轻将手按在肩膀上。
容昕抿唇点头,果然如此。
她走过去,伸手要撩他的衣襟:
“我看看。”
付静言轻轻抓住她的手,被她一把甩开,坚持掀开了付静言白色寝衣的衣襟——
赫然看到他肩膀上包扎着纱布,还洇出少许鲜血。
“你……”
容昕心口一紧,无奈地说:“你以后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了,哪天就把命丢了。”
付静言对她的话有些诧异,眼神复杂,迟疑片刻打手语:
【你说什么?】
容昕瞅了他一眼,模棱两可地说:
“你跟侯爷说你体弱,只能做些读书的事,让他不要让你做危险的事。”
付静言幽幽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容昕看他的神情,心里麻麻地痛,将眼神顺着他肩膀的纱布滑下来,似乎他肋下也有伤口。
“这里是怎么回事?你都脱了我看看。”
这次,付静言没有再阻拦,任凭容昕轻轻将他的寝衣脱下来,他肋下还有一道短小的伤口。
容昕靠近了一看——
瞳孔猛缩。
除了那一处伤口,他肋下遍布着一些短小已经愈合的陈旧伤口。
容昕抬头看着付静言,眼中愕然:
“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看上去倒像是故意割的……”
付静言浓睫无力地低垂轻颤,唇角竟然微微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他摇摇头。
容昕觉得一股火气窜到头上,嫉恶如仇的性子上来了,她冲到桌边,拿起毛笔和纸,跑回来塞在付静言手中。
付静言喉咙轻滚,将毛笔和纸轻轻放在床榻边的矮桌上,手语:
【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容昕气愤不已:“侯爷让你去做那种事,这样虐待你,我还以为他一直对你很好!”
付静言赶紧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手语:
【不是侯爷。】